通付盾大战黄牛：揭秘月入数百万的黄牛大军

　　互联网时代，黄牛升级。一整条产业线已悄然形成：最前端，一帮黑客专注开发抢票软件;中端，黄牛利用工具刷票，执行需求;最后端，黄牛通过互联网或线下渠道收集需求或售票。每一个产业环节，都以利益驱动。

　　以前大家眼中的黄牛，要么起早贪黑排队买票挂号，要么，与内鬼勾结，利益捆绑倒票。

　　互联网时代，黄牛升级。一整条产业线已悄然形成：最前端，一帮黑客专注开发抢票软件;中端，黄牛利用工具刷票，执行需求;最后端，黄牛通过互联网或线下渠道收集需求或售票。每一个产业环节，都以利益驱动。

　　黄牛插上了互联网的翅膀，似乎飞得更高。一场反击互联网黄牛的战争，打得比传统线下更激烈。

　　参战方除了互联网公司之外，还有反黄牛的安全公司，他们组成战略同盟。

　　但与以往不同的是，这场战争不再是肉搏之战，而是技术与人性的较量。

　　从线下到线上

　　黄牛的历史，久远到要追溯到两个世纪前，但从诞生之日起，黄牛裹挟的，都是负面新闻，北京行话称他们是“拼缝儿的”，还有更形象的，说这类人是“票虫儿”。

　　“其实，追根溯源，黄牛的产生，都是对稀缺资源的倒买倒卖”，通付盾的创始人汪德嘉已研究黄牛党多年，该公司是一家移动安全和大数据安全公司，他们的口号就是“反三党”，黄牛党是重点战斗对象。

　　历来，媒体和公众眼中的黄牛形象，都是集中在线下，他们长期趴在医院或火车站的售票窗口，手放在口袋里攥着票，到处小声低音地问：“要票么?”

　　汪德嘉称，传统的“线下获取+线下倒卖”的模式，正在被互联网颠覆，现在已形成“软件获取-非法囤积-平台销售-网络支付”新链条，且利益捆绑严密。

　　互联网时代的稀缺资源有哪些?

　　票务，不管是火车票还是飞机票;

　　医疗挂号，三甲医院的专家号，依然是一号难求;

　　在互联网时代，电商的优惠券、打折券、优惠商品，也成了紧俏货。

　　“互联网时代，上线了网上购票渠道，但并没有解决供需关系的不平衡，因此本质上解决不了黄牛问题”，汪德嘉称，实际上，互联网反而加大了打击黄牛的难度。

　　传统线下渠道，要求实名制后，黄牛好歹还会拿着身份证去买票，而互联网时代，很难判断“网络那端到底是人还是牛”，因此，鉴别黄牛的难度加大。

　　这两年，这场“扫黄”大战，终于从线下蔓延到了线上。

　　武器供应商

　　“一个软件卖多少钱?我一般是见鬼报鬼价，见人报人价”，小黑和几个朋友，组了一个工作室，专门开发各种刷票软件。

　　他们开发的“刷票神器”，在淘宝上公开叫卖，单价是“1”，因此，在聊的过程中，小黑再根据买家的用途报价。

　　“如果是黄牛团伙，大规模经营，我就给他们按月报价，5000一个月，8000两个月，卖得越久越划算”，小黑说，这些人，总有办法挣回成本，“他们不缺客户和渠道”。

　　如果是小黄牛，小黑会打个5折，小本经营，大家都不容易。

　　交易成功后，小黑会给对方发一个软件和激活码，激活码决定了软件可使用时长。

　　他们刷票的速度可达到每秒5到10次，是人工速度的50倍。

　　他们的应变速度也极快，如果被刷的网站，如12306更改了验证策略，他们也会及时调整软件。

　　“我们做这件事，说白了，算不上违法，总比涉及黑产的人好”，小黑的工作室一个月可以挣20万，到春节或假期旺季，每月收入可达到50万，甚至更多。

　　5年前，12306、挂号网等票务系统开始互联网化后，小黑们就看到了空间和利益，转战新领域。

　　汪德嘉通过多年的战斗经验发现，在全国，像小黑这样的工作室有很多，这群人通常都是计算机软件行业的专业人员，通过固定渠道或熟人介绍的方式对外销售，像小黑这种公开售卖的人极少。

　　他们算是黄牛产业链的顶端，也是产业链的技术基础，他们是黄牛大军中的武器供应方，也是幕后核心人群。他们收益颇丰，且风险较低。

　　中坚力量

　　在淘宝上，搜索“挂号”或“抢票”，大部分信息已被屏蔽，以前这里曾泛滥为黄牛倒票的重要阵地，后经过多次的媒体曝光，淘宝开始过滤这些信息。

　　如今，黄牛已转战社交软件，QQ群、微信群、微博等，都是他们活跃之地。

　　柏树(网名)是一位黄牛党带头大哥，用他自己的话说，他从“线下”转战“线上”，已是一位黑白道通吃的老黄牛了。

　　以前，他带着黄牛党长期盘踞在协和、安贞等大医院，“那个时候就是肉搏战，凌晨两三点，派上十几个人去排队挂号，一个号虽然能挣几千，但那都是辛苦钱”，柏树说。

　　自从各大医院开始了实名制和预约挂号，柏树有些恐慌，担心线下业务会受到影响，但他很快发现了窍门。

　　他找人买了一个抢票软件，每到医院发号时间，他就紧盯着，“几乎5秒钟就能把号秒杀完，一般患者根本抢不过我们”。

　　因为柏树对各大医院的放号时间和规律非常熟悉，一天就能抢到300多个专家号。

　　刚开始，柏树都是先收集患者信息再来抢号，这样效率会慢。但很快他发现，医院的挂号系统根本没有和公安部联网，随便编造个人名和身份证都能通过。

　　柏树每天只需要将号源“秒杀”，等着患者购买提交信息后，立即退号，再帮患者抢号。

　　最为关键的是，预约挂号不需要费用，也就意味着完全没有亏损的可能性，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。

　　柏树这样的黄牛，大部分是原来的线下黄牛转战线上，他们采取的模式，多是“线上线下相结合”，如柏树，他建立了自己的挂号网，在百度上买个关键字，每天的患者就络绎不绝。

　　同时，他手下的黄牛党们，长期也会在挂号处晃悠，询问患者是否需要专家号。

　　柏树说：“说句时髦的话，我们也算O2O啊，线上线下相结合。”

　　柏树的挂号网，生意好的时候，一天就可以盈利10万元，月入数百万，“比传统线下翻了一两倍”。

　　通付盾的创始人汪德嘉说，互联网技术和产品为依托的新型产业链分工明确，职责清晰，互相连接。

　　当然，唯一的驱动力，依然是利益。

　　像柏树这样的黄牛团队，尚属比较初级的阶段，但数量惊人。

　　“因为以前地下黄牛太多，他们现在大多转战线上，无孔不入”，汪德嘉说，这些人的特征就是，利用社交媒体、互联网整合需求和销售，大幅度提升原来的工作效率。

　　他们刚刚尝到一点互联网的甜头，并不断在尝试碰触新的底线。这些人是黄牛大军中的中坚力量，体量庞大，手法分散，打击难度大。

　　特种部队

　　“互联网时代的黄牛手段，已比原来高明得多”，汪德嘉曾组织过多起黄牛大战，对其作战模式了然于心。

　　但初级互联网黄牛，还不是黄牛大军中最难对付的部分。

　　在黄牛战队中，还有一些高级黄牛，他们大多是原来的黑客，或涉及过黑产，团队作战，分工严密，瞄准一个目标后，就会制定作战计划，下手快准狠。

　　他们是黄牛大军中训练精良的特种部队，也是最为危险的部分。

　　互联网时代，经常会有一切平台采取打折、赠送、优惠券、抵用券等等促销方式，来获取更多的用户。

　　这些高级黄牛，就会长期盯着这些平台。国美曾经就发现，自己低价促销的商品，每月上千万的货源被同一个地址接收。这些黄牛团伙囤货后，再高价卖出。

　　苏宁、京东，各大电商平台，都曾遭遇过这样的被宰割经历。有时候平台上线一些优惠券，也会被黄牛“秒杀”，再高价售出。

　　就连银行体系，都难以避免。

　　汪德嘉说，2014年，某银行有一次推广活动，可抽取奖品，活动力度很大，投入数千万。

　　活动第一天放出价值200万的奖品，但刚上线几秒钟，全部奖品就被兑换走了。

　　通付盾介入后发现，原来这是一个职业黄牛团伙，秒光产品后再高价卖出。

　　本来是吸引用户的促销手段，结果成了黄牛的盛宴。

　　黄牛大战

　　类似通付盾的安全公司，也研发出专门打击“黄牛”的核心技术。

　　“除了指纹、眼膜外，一个人走路的姿势、面部的表情，也是独一无二的生物特征，可作为识别一个人的数据”，汪德嘉说，他们反黄牛的技术，就是设备指纹。

　　通过多维度信息，来记录一台设备的行为轨迹，形成唯一的ID，相当于是设备的“指纹”，如果该设备出现任何非法操作，将被发现。

　　这也就意味着，如果黄牛试图用不同的姓名、身份信息强行购票占座将被发现。

　　表面上看，通付盾是定位的设备，其实是定位了设备后面的人，进行了“在线身份识别”。

　　其中有一家国内排名前五的某航空公司，官网上，售票页面长期被非法用户使用各类非法工具骚扰，例如抢买优惠票、占座后长时间不付款等，使得有购票需求的合法用户，完全买不到票或不能值机。

　　在黄牛大战中，对于非法操作的设备，通付盾直接封号，将恶意抢票和占座行为减少了70%。

　　在黄牛大战中，汪德嘉一直在试图保持一个战术——不是全歼，而是打击核心力量。

　　“某种程度上说，黄牛有其存在的价值”，汪德嘉说，存在即是合理，在资源稀缺的特殊阶段，总会存在一些人，希望通过高价手段获得资源，而黄牛就是这样的渠道。

　　但是，黄牛的过渡泛滥，一旦影响业务运转，甚至扰乱了市场秩序，就必须打击。

　　因此，维护一个“业务安全”的平衡点，是汪德嘉一直在追求的。所谓的业务安全，就是一个良性循环的状态和持恒，既能满足市场的需求，也能维持良好秩序。

　　举个例子，12306现在面对的问题，不但来自于黄牛党们的刷票，还来自类似“高铁管家”抢票APP的公开挑战，这些新式的互联网公司，就用抢票作为公开卖点，并受到了用户的追捧和声援。

　　如果完全禁止了刷票和抢票，用户的情绪就会反弹。所以通付盾的策略是，抓大放小，维持一个正常运转的平衡即可。

　　不论是线下黄牛，还是互联网黄牛，恐怕在短时间内都无法解决，因为供求不平衡，稀缺资源的存在，黄牛行业就将一直存在。

　　用互联网思维来解释这个理论，黄牛就是一个“稀缺资源”的聚合、销售平台或渠道。

　　而类似通付盾这样的安全公司，就是让这个黄牛平台和渠道控制在最低、合理的范围内。

　　“业务安全其实是一个艺术”，汪德嘉用“艺术”这个词，来形容这种微妙的平衡，其实，说白了，就是要让安全产品符合人性。